带女儿去爬山那天，她穿了双新运动鞋。刚走到山脚下，粉色的鞋带就散开了，像条不听话的小蛇。"妈妈帮我系。" 她踢着石子耍赖，去年在游乐场摔过一跤后，总怕自己系不好鞋带再摔倒。
我从背包里掏出根红绳，在她鞋带末端各打了个小结。"你看，这是鞋带的小尾巴。" 我握着她的手，教她把 "尾巴" 交叉成十字，"就像给小蛇打个蝴蝶结。" 她的手指捏着鞋带抖个不停，试了三次都松开了，鼻尖上渗出汗珠："我不行。"
路边的野菊开得正盛，我摘下一朵别在她发间。"你看山顶的亭子，像不像童话里的城堡？" 她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，眼睛里燃起向往。"我们每系好一次鞋带，就离城堡近一步。" 我蹲在她面前，看着她第四次尝试 —— 这次鞋带绕错了方向，却没有立刻松开。
半山腰的石阶越来越陡，女儿的鞋带松了又系，系了又松。有次差点摔倒时，她自己抓住了旁边的树干，站稳后突然笑起来："妈妈你看，我会自己找扶手了！" 到达山顶时，她的鞋带歪歪扭扭，却系得异常牢固。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，她举着捡来的树枝当登山杖，说："下次我要自己爬更高的山。" 原来独立自主不是强迫孩子松开我们的手，而是当她跌跌撞撞系好鞋带时，眼里闪烁的 "我能行" 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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